“那一句话,便在这书中吧……”淮七喃喃自语。他抚摸着手中的剑柄,眼中满是怀念。
前边的阿宴又见淮七如此,便一路折返回来,拉着他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着,生怕他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失。
日头已近中午,阿宴大声喊着“饿”,拉着淮七走进一个酒楼。刚落座,只听方几人看着阿宴和淮七低声指指点点。
“那人……似乎与前日看见的通缉令上的男子有些相似。"
“嘘,别惊扰了他……。” 他们的声音更低了。
“……果真如此……” 那一桌似乎来者不善。淮七拉起阿宴,便说:“这家不甚卫生,我们换一家吧。”
刚欲出门,只听见后方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想起:“果然命硬,淮七,今日你就别再想走了!哈哈哈!”
淮七一惊,回头一看,正是李呁,他拉着阿宴转身便跑。
“想走?只怕是那燕门十八甲的身手你还没有领教够!”此话一出,酒楼外头十八个黑影接飞连至,个个身姿矫健,漆黑如墨。淮七早已领教他们的厉害,便避其锋芒,择了个空当,拉着阿宴疾奔而去。
“追!”李呁一声大喊。
淮七拉着一脸茫然的阿宴,四处逃窜着,不料却逃入一处死胡同。淮七只身挡住阿宴,拔出利剑,正欲拼杀突围。却只听见耳边一身娇喝,阿宴出手了。她如春日里衔泥的燕子,迅捷灵动,只身冲向黑衣人群。一个燕门甲士没有反应过来,被阿宴夺了兵刃,反手一刺,自己便倒在地上。
阿宴妙招百出,如同刀刃上跳舞一般的惊险,却没有受一点伤。燕门十八甲渐渐体力不支,他们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弱女子有这般武技。
“赫!” 阿宴最后一声喊出,手中的利剑翻了一个刀花,直直斩下,最后一名燕门卫士身首分离。她回头,额头被汗水濡湿。她扔去刀刃,对一边瞠目的淮七说:“走罢!”淮七紧跟着她,离开了那个血污横流的小巷。
日暮西下,两人已返“清宴居”。当淮七欲开口说些什么时,阿宴打着哈哈,一边说肚子饿,一边问淮七晚上想吃啥?
“你今日买的粮食还在那酒楼里,晚上能吃什么?”淮七淡声道。
“那便喝酒罢。”阿宴头也不回地出去了。
待她回来,手上多了两坛“竹叶青”。她拍开一坛,也不用盏,径直灌下,有些清香的酒液洒下,顺着她纤细的颈脖,濡湿了她的衣襟。
一晌静默,阿宴默默开口:“你那日杀的人,是苏盛,他正是我的师父。”
说完不久,阿宴又道:“也是我所爱慕的人。”
淮七怔住,勉强才从嘴里挤出的“对不起”又被他咽了回去。
“明日是清明吧?”
“……嗯……”
“生辰快乐!”阿宴将酒坛举起来,却看见一脸不解的淮七。
“那日救你,你身上那块翠玉方印上刻有你的生辰八字。”
“谢谢……”
“你滚罢!”阿宴突然开口,将酒坛往地下一摔,酒流了一地。
见淮七不动,阿宴一把夺过他的唐剑,**直指着他的头颈,“滚!我厌了!我厌了!”阿宴哭了,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泪痕。
阿宴无力地跪下,抱着亭中的木柱,哭泣着,抽咽着:“明明有那么多次都能杀了你,可是为什么?为什么?”
“你的剑没有狠辣的忘我之境,是怎么杀的苏盛?”
“我不懂!”阿宴哭着,从无言变成号啕。
淮七一时间怅然,不知做何语,稍顿,轻道一句:“这么多日,叨扰了。”便转身离去。阿宴将手中的长剑向他扔去,他反身接住,没有再说什么。
月明星稀,淮七走在这山野深处的道路上,他停下脚步。“来吧,来了结这一切吧!”周遭的一众黑影拥了上来,为首的李呁在黑暗里也露出阴险狰狞的笑容。
“还真是自投罗网啊!”李呁拔出长剑,与淮七相斗起来。黑夜中,月空下的光芒闪烁着,利剑的光芒相交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不到二十个回合,淮七的剑便愈发凶狠,在李呁分神的一刹,那抹白光直取他的命门。李呁一急,忙喊:“救命!”可惜并未说完,淮七的剑已将他刺穿。
淮七扭过头,看着那群燕门甲士,目露凶光,一字一顿地说:“一起上罢!”
盛宴开始了。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这林间小道上,春雨在夜里又开始下了。雨水冲刷着剑身上的血渍,也淋湿了淮七的衣裳。
他大口喘息着,刚欲收剑离开,不料一名未被刺中要害的燕门甲士奋力往淮七身上一扔,他手中几个淬着毒液的飞镖径直呼啸而来,就当淮七的呼吸即将停滞之时,一抹明绿的身影闯入他的视野,挡在了他的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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